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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新弟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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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新弟弟

◎姜白怎麽這麽快就有了新弟弟?◎

姜朗逃亡的符箓沒讓他跑太遠。只是好在他身上都是仙族的氣息, 阮逢年並沒有把過多的註意力放在他身上。

阮逢年並不是濫殺無辜之人,他心中有一套自成章法的善惡觀,仙族的不在魔令的約束範圍之內,他自然不會去追擊姜朗。倘若換一個魔尊, 那姜朗可就不見得有如此好運。

姜朗戰戰兢兢地回過頭去。

他看見這個惡名遠揚的少年魔尊不過是笑著揚揚手, 剛剛那些在他跟前耀武揚威高高在上的獨伯幕僚, 當即喉嚨反血,“哇”地一聲吐出滿口的黑血。

不過是幾個眨眼, 黑色的血跡瞬間蔓延浸透了地界土壤, 無數個魔也接連栽倒。

獨倒是唯一一個能夠站著的魔,只是他的狀態也不算太好。阮逢年分明有著滔天的魔氣, 卻不動手殺他,反而像是以折磨他人為樂趣的惡魔,鈍刀子割肉,身上的魔氣凝成刀刃, 一點又一點地剜著獨的血肉。

阮逢年的魔氣染毒, 故而獨現在雖然是能夠勉強站著,身上的血肉則是很快變成紫中發黑的色澤,看著頗為可怖。

這毒美人, 果真是心狠手辣、喪心病狂!

姜朗壓抑下自己心中翻騰起的反胃與驚愕,躲在稍遠處不敢動彈分毫。

從剛剛的對話中,他知道這被剜的可憐的魔就是魔族的“獨”。獨怎麽說也是阮逢年的伯父,並且還在魔族裏位高權重, 這阮逢年卻像是位高權重的瘋子, 完全是不管也不顧, 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, 一點兒冠冕堂皇的由頭也不尋, 反而是如此直接幹脆地發落著自己的長輩。

真是瘋子!

姜朗的視線一觸及那毒美人,就見他驀然回首,眉眼間的色澤一如既往的秾麗,眼尾卻流曳著一種傀儡看死人般的涼薄。

他那眼眸中的漆黑猶如吞噬光芒的漩渦,看得姜朗神魂戰栗。翕動著的紅唇似乎在說:“啊,仙族的小螻蟻,到你去死一死了。”

而他的手指指腹,則是搭在自己繁覆的盤扣上面。這令得他前襟上這盤扣,像極了一個壓制深淵兇獸的封印,仿佛在下一秒,這個封印就會被徹底地掙破,然後一個纏著滿身鐵鏈的惡獸也會因而現世。

姜朗的心緒起伏跌宕,阮逢年則是在想。啊,魔令說的極刑,應當是這般流程吧。

沒錯,阮逢年才沒有那麽多折磨人的念頭,他就是按照魔令的規矩辦事而已。至於吊著獨一條命,不讓他死,單純就是想要符合“秋後問斬”的流程。他可是很守規矩的孩子。

等入秋再過去,看起來還要有一段時間啊。阮逢年這樣掰著手指算著。

不行,他得趕緊跑掉。姜朗軟了腿,手剛摸到乾坤袋裏的另一個符箓,就見魔梅林子一側倏地傳來腳步聲。

姜朗下意識地尋聲看去,見到了一個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。

來者腦後青絲用簪子隨意綰了個發髻,一張玉白的小臉上,眉眼間寫著輕松與愜意,而高挺秀麗的鼻梁上,有著那麽一點小痣。不是他最熟悉的前任養姐姜白又是誰?

“阮阮。”

這兩個字喊起來,本就使得聲音軟糯。姜白這樣一喊,更是顯得她與毒美人之前關系微妙且暧昧了。

姜朗摸到符箓的手陡然一頓。

他看著那邊方才還滿臉殺氣的阮逢年,忽而魔氣擦拭去自己衣襟上往下“嘀嗒”的鮮血,再往茍延殘喘的獨身上施展了個障眼法,這才轉過身,對著姜白笑得是眉眼彎彎。

“姐姐。”阮逢年乖乖地喊著姜白。

姜白被這樣的稱呼喊得心一軟,想到“阮阮女鵝”的她下意識踮起腳來,擡起手挼了挼阮逢年的額前碎發,挼得阮逢年耳朵悄然一紅。

摸完之後,姜白又覺得自己有幾分逾矩,故而連忙掩飾性地說著:“阮阮,事情解決了嗎?我就說,這魔梅生意肯定會有人看不順眼。得不到就妄圖毀去,好多見不得旁人好的惡人就喜歡這般幹。”

“我知道了,這次多虧了姐姐,不然阮阮也沒法意識到會有壞魔在這裏趁機作亂。”阮逢年被摸得是幸福地勾起唇角,指尖的魔氣也跟著變成紫色的小蝴蝶,歡快地撲棱了起來。

躲在稍遠處的姜朗氣血上湧。

“姐姐”那二字素來是他常喊的,自他有記憶起,他就已經在拉著姜白的手,軟聲喊姜白姐姐了。

可是現在這魔族毒美人是個什麽意思?姜白怎麽這麽快就有了新弟弟?姜白怎麽能夠這麽快就有了旁的寄托!

姜朗隱隱意識到,他被取代了。姜白的猊糖,恐怕是再也不會如同從前那般,遞給他了。

姜朗再也想不起逃跑之類的念頭,他自虐一般地看著阮逢年。

他看見,這個魔族毒美人的手尚且是背在身後,魔氣凝成的刀刃上滿是鮮血。這些鮮血多得要命,以至於正順著他那蒼白的指縫,緩緩地往下滴落。

可偏生這樣的毒美人,在面對姜白時,面上卻裝得好像是那麽一回事,並且居然還紆尊降貴喊姜白“姐姐”。

這種心狠手辣的毒美人怎麽可能待姜白如此?他要是不圖姜白什麽,姜朗都不相信。

而姜白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毒美人的可怖之處,反而對他毫無防備地笑著。姜朗了解她,所以自然也有知道她在面對阮逢年時,臉上的笑意純粹是發自內心,就連肢體和眉眼都是舒緩放松的。

可是,他和阮逢年難道有什麽區別嗎?姜朗不甘地想著。如果說他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,那分明那個折磨摧殘自己伯父獨的阮逢年也是!他姜朗怎麽說都是一個根正苗紅的仙族,而那個阮逢年……他就是一個心性扭曲的魔!

意識到自己被取代已然讓姜朗感受到不舒服了,而意識到自己被不如自己的魔取代,姜朗心中的怒意與不甘更旺盛了。

憑什麽?憑什麽!

姜朗憤恨地摸出自己的通訊水鏡,聯系白淑茗道:「我找到了證據,找到了姜白她與魔族毒美人勾結的證據。」

他這般說著,手裏還拿出來留影石,對著稍遠處的阮逢年和姜白,留下他們兩人的影像。

只是即使這樣留影完了,姜朗依舊沒覺得心情舒暢。

這姜白,難道真以為眼前這個阮逢年會是她的新的好弟弟嗎?他不過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;他不過是姜白最討厭的那種,會突然化身為餓狼的偏執病嬌;他不過是姜白最討厭的那種滿口謊言的孽障。

從客觀上來講,姜白生得多漂亮啊。等到她識人不清,到時候被這個毒美人囚禁起來折辱,淪為華麗牢籠中的金絲雀的時候,恐怕才會意識到,他姜朗才是會為她考慮的好弟弟吧。

明明最開始,最開始他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姐弟倆過得更好,才會被迫走宋氏醫館那條路的。姜白怎麽就不能體諒他呢?姜朗的臉上陰晴不定,捏著水鏡邊緣的手指也攥白了來。

稍遠處的姜白正在與眼前的毒美人說說笑笑。因著身高矮上阮逢年一截的緣故,她還需要稍稍仰頭看他。

這樣仰視的姿態,使得她那雙漂亮的眼眸熠熠著亮光,使得她體態輕盈纖瘦,愈發惹人憐愛。像極了清淩淩的月,像極了能被碾碎在手裏的月。

而在她對面的那個少年魔尊為了迎合她的身高,身體微微前傾。背在身後的手上,血跡早已幹涸完全,就像是這毒美人隱晦的蟄伏著的微妙心思。

姜朗無法控制地猜想著,猜想著這阮逢年的視線肆無忌憚地掃過姜白,視線中充斥著滿目的占有欲與覬覦算計。

「毒美人?這倒是有意思。」白淑茗的消息此時恰好發到了通訊水鏡上,「記得我從前同你說過,魔族魔尊有著一脈相承的暴戾因子吧?」

姜朗的心猛然一顫。

白淑茗繼續發消息道:「我們隴郡姜家從前意外得到了一個好東西,而這個東西,恰好能點燃這魔尊一脈的這些暴戾因子。阿朗啊,你說,姜白倘若是落在了這般心性變態的魔手裏,會是怎樣的淒涼?」

通訊水鏡中“嗡嗡”著白淑茗的消息,而與此同時,一個白瓷瓶子也從遠處的仙族,通過通訊水鏡傳送到了姜朗手上。

溫潤的白瓷瓶子入手,姜朗心中的念頭也跟著蠢蠢欲動。

白淑茗:「這白瓷瓶子裏面的東西用法很簡單,你只需要輕輕擰開塞子,將這些液體傾倒在那毒美人的不遠處……然後這液體中散發的香氣,就可以一點點地激活他血脈中那更癲狂更罪惡的因子。這多有趣啊。」

姜朗視線盯了一會兒這段話,而後終究是擰開了白瓷瓶的塞子,將裏面的東西緩緩傾倒在土壤裏。他嗅著那瓶中散發出的似有若無的香氣,然後看著這香氣緩緩擴散,再看著那毒美人身形一頓,眼眸裏逐漸染上更濃烈的戾氣。

“姐姐,我還有一處地方有種植魔梅。”阮逢年輕輕晃了晃自己有些昏沈的腦袋。

他感受到自己身上流淌著的魔血似乎更洶湧澎湃了,澎湃到就連他看向姐姐的時候,總有一種想要伸手撫摸著姐姐白皙纖細的脖頸,然後掐上去的欲望。

“嗯?還有什麽魔梅?紅色的白色的我們不都看過了嗎?”姜白對阮逢年眸色的變化一無所知,她只是困惑地看向他。

只見這個少年魔尊動作頓了頓,隨後那鮮紅唇角勾起粲然且病態癲狂的笑意,然後乖巧道:“我家魔梅會後空翻。①”

他的語調聲線一如既往的病嬌。

而姜白:“……?”她緩緩打出個問號。

作者有話說:

①網絡上有段子說,男生騙女朋友來家裏的借口,就是“我家貓會後空翻”。(x)

很好,工具人姜朗可以功成身退了。感謝在2023-05-30 21:18:29~2023-05-31 19:57: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:減肥ing、ting 10瓶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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